竹刻之所以能发展成一门独立的艺术,书画之助厥功甚伟,体裁若非书法,便参画意。无论从造型还是内容,品位还是文化含量,已经从深层次上与书画之道相通,别具一种文雅隽永的意蕴。其实这种现象并不单单是竹刻,其他领域亦然,家具、陶瓷、治印等等,只要是有中国文人的地方,即使略受沾溉,便能花开烂漫,出尘拔俗。
后人竹刻难以达到竹刻张志鱼先生的高度,其中一点便是这个“刻外之功”相去甚远。若想使书画与竹刻能够结合得水到渠成,无论是帖学正宗还是金石涩重,并能在竹刻中一一对应,那么“习六书之要,得缪篆之秘”,这一关必不可少。
晚明以后,随着文人学者进入篆刻领域,不再用匠人操刀,从而造成金石篆刻的勃兴普及,刻字刀法的丰富成熟,不久又扩散开来,复而进入竹刻领域,文人戏竹,自书自刻,制器拓铭之风盛行,这又致使竹刻领域的艺术地位大幅提升,毫不夸张的说,一本《明清印举选》便是半本明清竹人录。
北派竹刻以阴刻为主的原因探究?
若论竹刻的技法,张志鱼先生还是以“平刀双刀法”为主,因为这种刀法最能体现用笔的提按、顿挫,毛笔笔尖的中锋、侧锋变化,深刀阴刻,处处神采照人。北派竹刻绝大多数是阴刻(刻凹下去),少做阳刻,竹器根雕更无,至少我还没有见过,所为何来?除了文人竹刻的影响外,主要是北方气候不宜保存竹材。
刻竹的竹料主要是采用楠竹,俗称毛竹。江南虽然竹材甚多,但好竹料却是十分难得,一般以山竹为首选,入冬采伐,选山阴、溪流处,生长4-8年,挺直均匀的竹子,过老过嫩皆不好,采伐好后,还要蒸煮脱脂、晾干暴晒,以达到不霉不蛀不开裂的效果。这过程成不简单吧,即使这样,运到北京来,竹料依旧会开裂,南方湿润,北方干燥,北方气候不利于竹器的保存,因此,北派竹刻多做阴刻,皮雕较少,圆雕、浮雕更无 ,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竹材难找,好料难得,成品难以善存。
北派竹刻的代表手法是什么?
上文所提的皮雕,又叫贴黄、留青,有人问,贴的什么黄?留的什么青呢?竹子在生长期时,其皮为青色,砍伐之后,搁置不久,其皮便转为黄色,因此,竹皮又叫竹黄。这种利用竹黄进行雕刻的工艺,后人便给它一个形象的称呼,叫做贴黄,或称留青。实际上就是刻去竹皮,露出竹身以成图案的一种浅雕,此法始于明末张希黄,一经独创,风靡至今,而张志鱼先生在此基础上,发展出一种新的刻法,叫做“沙地留青”,效果令人耳目一新,成为后世北派竹刻的代表手法。
作为一名艺人,作品中能有自己独特的手法,作品中能展现自己独特的风格着实不易。这可谓是所有艺人的毕生追求,而这两点,张志鱼先生都做到了,能有这种气魄、才能和坚韧,足以扛得“北派之祖”这四个字了。
张志鱼先生的创作多在夜间,这点确凿无疑,之后上午睡觉,下午喝茶会客,这种作息方式,在我看来着实不好。坊间传言,瘦梅先生通晓岐黄之术(即中医),善施金针,能扶困济危,为病人慷慨解囊。后两点以怹老人家的性格那是八九不离十,至于岐黄一门,窃以为便在两可之间,为何?先生若通医术,安能不知针砭之俞荣?子午之流注?又岂能昼伏夜出,自相矛盾?不过,以旧时文人“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风骨,广览群书,别通医理也在情理之中。
一个人一生能做好一件事,本是难能可贵,何况书画一门更是幽深莫测,瘦梅先生能开宗北派,已是居功至伟,子孙敬仰,不敢奢望过多,孰人若有诊疗之实而非附会,不佞心生向往,还请教我。
文/易振宇北京民俗 / 近知北京风物,远播四海民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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