歙石瓜纹池随形砚
传统意义上的中式书房里,一定是备有笔、墨、纸、砚这“文房四宝”。
古人对于生活的仪式感,对于今人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在各种器物方面都有超乎平常的精致感,砚台就是其中之一。
在文房四宝中,以砚最经久耐用,故推为“文房四宝”之首。北宋苏易简《文房四谱》云:“‘四宝’砚为首。笔墨兼纸皆可随时收索,可与终身俱者,惟砚而已。”
卭窑青釉多足砚
砚台历经秦汉、魏晋,至唐代起,各地相继发现适合制砚的石料,开始以石为主的砚台制作。
其中采用山东青州的红丝砚、广东端州的端石、安徽歙州的歙石及甘肃临洮的洮河石制作的砚台,被分别称作红丝砚、端砚、歙砚、洮河砚。后世人们便将红丝砚、端、歙、临洮砚称作四大名砚。
清末,人们又将山西的澄泥砚与端、歙、洮并列为中国四大名砚。
古代文人终身与砚相伴,视砚为知己,留下了许多爱砚、赏砚,藏砚的佳话。同时历代文人墨客咏砚、赞砚、铭砚的大量诗文,也是砚文化的宝贵遗产。
欧谱铭红丝石桃式砚
砚的本义是指光滑的石头。汉代以前研墨的砚,都称“研”,是从原始社会一种研磨器演变而成的。新石器时代仰韶文化庙底沟遗址和姜寨遗址,都发现过石制的研磨器。
西汉后期,出现了琢制较为规整的带纹饰的砚,东汉时期则制作更趋精美,如盖上浮雕盘龙的石砚,通体鎏金、镶嵌彩石的铜盒石砚,都是汉砚中的精品。
但是汉代最常见的石砚还是一种长方形的平板砚。这种平板砚大小不一,有的装在砚盒内,出土时木质的砚盒大多巳朽坏。汉代还未出现块状成型的墨,使用墨丸,因而仍须借助研石在砚上研磨。
甘林瓦当砚
这种研石大多琢制成方形或圆形,考究的在背部还有雕饰。汉代的甲板砚,除研墨外,也研朱砂或黛青,朱砂用以点书,黛青则用以画眉。
砚面平滑无比,研石的底面也非常平滑,使研磨时滑利不涩。《说文解字》说:“砚,石滑也。”石滑,是为了利于研磨。
汉代除石砚外,还有陶砚,漆砚和铜砚等。形制除长方形的平板砚外,还有正方形、圆形和人物、动物之类的象形砚,其中圆形砚多带三足。
三国魏晋南北朝时期,瓷业生产蓬勃发展,瓷砚亦作为新品种而兴起。
南北朝时的圆形瓷砚,砚面渐渐凸起,四周下陷,渐成隋唐“辟雍砚”的雏形。砚足也逐渐增多,一般为五足,也有六足、七足,以砚呈长条形,青石制。
这时的瓷砚多为早期越窑产品,以青瓷砚最常见,也有德清窑生产的黑瓷砚。这类瓷砚流行于南方地区。北方地区石砚仍在生产,典型的作品如北魏司马金龙墓山土的方形四足砚,砚周浮雕人物,鸟兽等纹样,繁密精美,令人叹绝。
唐代国力强盛,政治、经济的发展带动了文化的全面繁荣,诗歌,书法、绘画的巨大成就,促进了文具的同步发展,在制砚方面也开创了一个新时期。
端石月华砚砖
就砚的材质来说,除陶瓷外,还发现和采用了一些专用砚材,如端石、歙石,红丝石、洮河石、澄泥等。尤其是端石和歙石这两种优质砚材的发现和使用,揭开了中国砚史上“双峰并峙”的奇观序幕,奠定了端、歙、砚在砚史上的主角地位,其影响一直及于今天。
唐砚的形制也较前代多样化,常见的除辟雍砚外,还有箕形砚、凤字砚、龟形砚等。晚唐五代还出现了由箕形砚向抄手砚过渡的长方形双足砚。
宋代文化学术高度发达,文人学士们对文具的实用和审美要求也提高了。北宋诗人苏舜钦说:“笔砚精良,人生一乐。”
铜雀台瓦砚
书写之余,鉴赏和收藏名砚,成为文人的一大乐事,苏轼、米芾,黄庭坚等,都是这方面的代表人物。
明清时期制砚业进入空前发展的繁荣期,有的还世代相传,成为制砚世家,如明末清初苏州顾氏一门四代皆为制砚名工(顾道人,顾圣之,顾启明、顾公望),其中顾启明之妻邹氏,人称顾二娘,琢砚古雅而兼华美。尤享有盛誉。
明清时期,由于景德镇瓷业的高度发展,瓷砚的制作也焕发出新的光彩、青花、五彩,单色釉等,品种繁多,形制不一。有的还与笔杆、笔盒、笔筒、笔架、水盂、镇坻、墨床、糊斗等配制成套。宜兴的紫砂陶砚和其他文房用具,也别具雅韵,受人欢迎。
端石百禄砚
一般说,宋元以前的砚,着重于适用,装饰工艺并不特别讲究,可谓“直胜于文”。明清时期的砚,则不但求其适用,而且讲究装饰之美,实用与审美两端,逐渐向审美一端倾斜。
砚台的发展,也体现了人们审美的逐渐演变,也受但是政治和经济的影响。相较于可以长久保存的砚台,这种对于美的长久追求,才最令人动容。
主编/仓巴鹿人
图源/故宫博物院官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