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生万象,无奇不有。大凡人间之景之物,或图或形皆可由石造化天成,这早己成为石界人所共知的不争事实。不用说那神态各异、风情万钟的芸芸众生,亦不必看那活灵活现的飞禽走兽、花草鱼虫。单单人类视之为天的食品类奇石便千姿百态、层出不穷、活色生香、几可乱真!虽明知不可入口品尝,却往往令人望而生馋、垂涎欲滴、顿生亟欲大块朵颐之感!
于是,争相搜寻、集藏食品状奇石很快成为众多石友孜孜不倦的追求。于是,大摆奇石宴应运而生!
一时间,庆功宴、祝寿宴此伏彼起,“大吃大喝″之风日盛。特别那看似豪华高贵、场面宏大的一百零八道皇家御食“满汉全席″把此热推到极至。铺天盖地的媒体报道,声不绝耳的赞叹,这方宴罢那摆席,美石大餐文化鹊起,大有盖过天下人间席之势。有些石界“美食家"甚至:言要让“石头宴″永不散席!
香气扑鼻心欲醉,秀色可餐神往之。心理惯性使然,抑或从众追风,那不可抵御的引诱,竟让以往总感藏赏“石食”少内蕴、无意境从不入眼的自己开始不能自已了:每每逛石展、进石店都会念念不忘地在各式各样的石头间徜徉注目,与石友交流亦津津乐道大赞“石宴″,奢想将来能拥有一桌琳瑯满目、形色“味″俱佳的“满汉全席″当为一大幸事!
遗憾的是:要造厨,要摆宴,必讲排场、求规模,“贪大贪多贪全"。先不说本属平头百姓素以家常便饭果腹度日,何曾见过、吃过乃至闻过什么“皇门盛宴",素昧生平地从零补课便把人弄得晕头转向。更哭笑不得的是“未雨綢缪”——尚无食材,先备餐具,为求标准化猴急出手,一下弄来百多个大盘大碗,把本就不大的厨间到处塞得满满当当,不知者还以为要开饭馆呢(幸亏还没来得及置办大圆桌)!弄得一家人怨声载道!就这样费尽心力,月求年盼,到头来却一无所获。事与愿违,甭说成席摆宴,竟连一道像样的菜食也未凑齐!
唉叹之下,似有失落,虽对石生美食仍深信不疑:且不说那台北故宫博物馆的无价镇馆之宝“东坡肉”让人过目不忘,就报刊网页上时时晒出的石中美食足以让人萦绕在心,艳羡难己!但对久仪的设宴摆席却开始望而却步了。首当直感起码“劳民伤财″,力难从心,玩转不起。而一次石展“奇遇”更是让我彻转原有观念,从此“罢席"了。
那次当地石展,与一位阿拉善的蒙族熟稔石商老包不期而遇。因过去多购其石相处甚笃,见面即热情地拉住我神秘兮兮地说:快看看给你带来的大宝贝!说着用手一指,只见旁边并排的两只大案板上摆满了大盘大碗,让人眼花缭乱。“呵一一一奇石宴!”听我略带兴奋地脱口而出,老包更意犹未尽地提高嗓门加赞一句:一百零八道御食皇家“满汉全席”!粗略打眼不禁发问:这庞然大物得有几吨重啊?老包笑笑打趣道:反正专车此行,别无搭客!便忙不迭地宣讲起大餐食谱来,听他每说一道菜我都细细端详,越看越觉索然无味。满眼大小石头凑在一起,形色般般说啥不像啥,无一靠谱!心想:这就是曾让我心驰神往的“奇石宴”吗?哪里像什么惹人馋涎的美食?简直倒胃口!但碍于脸皮又不好当面摇头露怯。本想出手略示小意了之,却又别无他石。挑来看去见有盘水果冷盘中两只号称酥梨的小石,尽管配了柄把但色形尚可。便拿起发问报价,孰料对方摆手连拒:这是百万大席中金牌佳肴,卖不得、卖不得!我只好无奈一笑不得不客套揖别匆匆告辞。
常言道“百闻不如一见”,自打这次偶遇“赴宴”,便“移情别恋”一一决意康桥挥手、与盛宴大席说声“拜拜”了!但对石中美石依然故我,不忘初心。行笔至此,猛然警觉、还真得先特意严正声明:笔者无意亦不敢妄加贬低、否定任何办宴壮举!正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玩石亦此。敬请诸位美食大咖各尽豪情任自设宴,吾馋嘴小散亦无认输,仍在不遗余力地四处猎食,不断寻寻觅觅一往情深的石烹“美味小吃"。不同的是在对比鉴别中又长了不少新的赏藏见识。比如:对奇石可有偏好但勿偏激,更不能盲目追风逐热,弄昏头脑一味从众扎堆儿。要淡泊明营造适合自己的藏赏格局。坚守“宁精勿滥”原则,精识精藏精赏。切忌贪大求全“粗取滥用”,要量力而行,否则伤心败力,一无可就。
本文作者杨川鸣先生系奇石圈河北唐山通联站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