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雅古城的文物揭示了精绝国的灭亡：苏毗是凶手吗？

前几年《鬼吹灯》火出天际，也让好多朋友知道了“精绝古城”这个名称。虽然《鬼吹灯》是一部玄幻小说，跟历史基本不沾边，但在中国历史上，却也确实存在过一个以“精绝”作为名称的政权，而且这个政权还建有一座精绝城。而且在真实历史上，这个政权可能还和“女儿国”发生过很多瓜葛。那么具体的情况究竟是怎样的呢？

西汉时精绝国（画圈处）受西域都护府统辖

关于精绝国的记载最早出现于《汉书·西域传》里，在汉晋时期，它被列为西域三十六国之一，曾接受汉朝西域都护府的统辖。根据《汉书·西域传》记载，精绝国总共只有480户，3360人，拥有500人的军队。而它似乎是位于一个相对孤立的绿洲之上，距离相对较近的戍庐国也有4天的路程，距离西域都护府的治所则有2700里之远。

而在东汉末年，天下大乱，当时由楼兰演化而来的鄯善曾经强盛一时，在此前后将精绝国吞并，并在当地设立了精绝州。当时，鄯善王曾让精绝人自治，同时向当地派遣了负责税收和监督当地官员的官吏，将精绝纳入了自己的统治体系之中。但在此之后，精绝国或者精绝州就完全消失在了中原史书之中。以至于在后面1000多年时间里，人们对于它究竟是如何消失的以及它究竟在哪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楼兰古城出土的丝织品残片，精绝与楼兰也有关联

但是在公元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Sven Anders Hedin）在我国西部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探险寻宝之时，在沙漠腹地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些古代城市遗址，而这个消息很快引发全球探险者乃至盗宝者蜂拥而至。

不久之后，在新疆民丰县境内发现了一座古城遗址，因为其位于古代尼雅河附近，所以就被称为了尼雅古城。很快，当地就出土了大量公元4世纪以及之前的文物，而近代一些学者对这些文物的解读使其和古精绝国发生了越来越紧密的联系。

首先，在当地发现了大量文字木简，而这些木简主要以两种文字写成，即汉文和佉（qū）卢文。这个佉卢文可能很多朋友并不熟悉，这是一种古代曾经在印巴和阿富汗等地区流行过的文字，在西域某些地区也曾得到使用。而在这些佉卢文文书里，曾提到当时附近存在有一个大行政区，叫cad’ora。进一步的解读发现，cad’ora是尼雅古城所在地所属州府的名字。

佉卢文

而一些学者经过分析后认为，cad’ora的发音和汉晋时期汉语里的“精绝”两字是比较接近的，因此认定它很可能就是中国中原古籍里曾提到的由鄯善国所设立的“精绝州”。而在这种联系建立起来之后，也就为我们了解精绝最终衰落的原因打开了一扇大门。

在尼雅古城所发现的佉卢文文书里，曾多次提到当时精绝国或者精绝州受到一个强大敌人的入侵。在这些文书里，这个敌人被称为supis。那么这supis又是什么人呢？

现代一些学者经过研究后认定，尼雅古城佉卢文文书里提到的supis就是中原古籍里曾经记载的政权苏毗，相关记载主要出现在《北史》、《隋书》和《新、旧唐书》等史料里。

这些史料显示，苏毗属于西羌的一支，也曾经强盛一时。在其鼎峰时期，苏毗曾经北接于阗，东北邻青海通天河，西至天竺（印度），东邻吐蕃。而这些史料里曾提到苏毗有部众上万户，现代估计其人口可能有7万人左右。

《隋书》里关于苏毗国的一些记载

而且虽然现代人听到苏毗这个名称会感到十分陌生，但一个与它有关的概念相信很多朋友也会感到比较熟悉，也就是女儿国。因为根据一些史料记载，建立苏毗政权的这支西羌曾经长期是一个母权政权，其最高统治者曾长期是女王，其境内富贵的女性甚至还都拥有多个丈夫。

所以苏毗国是个典型的母系国家，因为其地理位置，曾经在一些史书里被称为东女国。而唐朝时曾经前往印度取经的玄奘在《大唐西域记》里也曾提到苏毗所建立的东女国，所以从这个角度，后来《西游记》里的女儿国可以说至少有部分灵感也是来源于苏毗人的东女国了。

而苏毗所在地区历史上曾经出产黄金，还盛产黄铜、香料、牦牛和骏马，使其积累了大量财富，确实曾一度拥有较强实力。在这种背景下，苏毗也很自然曾经对周边政权发动过一系列攻势。而从尼雅古城出土的一些佉卢文文书就提到了一些这样的事件。

尼雅古城出土的佉卢文木牌

比如其中一封文书提到，当时有传闻说苏毗人当年4月要袭击不远的且末（今新疆且末县），请求州长派哨兵骑马去增援。而另外一封文书则说且末那边传来消息，苏毗人要来袭，当地首领已下达谕令，要求军队前去迎敌。而其它一些文书则提到苏毗从当地抢走人口和马匹，这表明苏毗已经对精绝周边构成了严重威胁。

结合我们前文的介绍，精绝国或者精绝州人口只有3000多，而苏毗则可能有至少7万人，双方的实力差距也是非常明显的。虽然尼雅古城的汉文和佉卢文文书里都没有提到苏毗最终灭亡精绝，但在这种背景下，精绝最终在公元4世纪前后被苏毗灭亡的可能性也就确实存在了。

尼雅古城遗址

当然，因为相关记载的缺失，所以仅凭现代看到的文书还是无法确定精绝最终是被苏毗灭亡的，也有学者认为精绝并非亡于外敌，而是因为其大肆砍伐树木，导致自己所生活的绿洲水源枯竭，所以才迅速衰落乃至消失。所以虽然真实历史上的精绝国并没有什么玄幻色彩，但围绕着它也确实存在一些谜团，这也有待于未来的进一步探究了。（图片来自网络）